芯片“二把手”——抉择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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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媒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是：中国在半导体生产领域走独立于外国技术之路。在半导体市场的竞争中，虽然中国深深植根在这个行业的全球分工和全球供应链中，但美国总是试图禁止向中国提供以最先进制程工艺生产的元器件。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有布局者，有冲锋兵，也有被迫的“二把手”。

01

日本：败将但不全败

4月1日，日本政府宣布，从今年7月开始，对 6大类别23种半导体制造设备采取出口管制措施，这主要是为了配合美国。

据悉，该措施将会影响到东京电子(Tokyo Electron) 的蚀刻机、尼康(Nikon) 光刻设备、爱德万测试 (Advantest) 的测试设备等等十多家半导体公司的产品和业务。

日本经济大臣西村康稔表示，日本的措施旨在防止该技术的军事转移，并非针对任何国家，只是具体的设备制造商想要向任何地区进行出口，都要先得到出口许可。日本作为拥有先进半导体技术的国家，有责任和义务为国际和平与稳定作出贡献。日本经济产业省正在就该管制措施征求公众的意见，因为7月份生效之后将会对不少日本企业有一定的影响，比如会影响到 14nm 左右甚至更先进制程的蚀刻机。

该信息被报道之后，当天日本半导体的股票出现下跌，东京电子逆转涨势下跌1%、Lasertec、Advantest 等公司均涨幅收窄。

很明显，日本这一措施针对的是中国。但是日本实际上也只是一把尖刀，最根本的压力还是来自美国。禁令发布的同时日本还专门提了一嘴“并非是针对中国”，用承颜候色来形容日本再合适不过了。

与现在的态度截然不同的是四年前日本的强硬。2019年7月1日日本经济产业省宣布将对出口韩国的半导体材料加强审查与管控。此次限制向韩国出口的半导体材料主要是用于有机EL面板生产的氟聚酰亚胺、抗蚀剂和高纯度氟化氢。

自从日本发布禁令之后，韩国日均亏损5万亿韩元，影响极大。2019年年末，韩国269家中小型半导体公司联合发声，称“一旦日本长期对韩国实行制裁，那么六成以上的企业撑不过半年的时间”。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说过：“过去日本在复兴半导体产业方面落后了，下一代半导体项目是弥补的最后机会。”但是如今的种种，和上个世纪美国对日本半导体的惨痛打击仍历历在目，日本这个“二把手”真的能上位么？

02

荷兰：真的想刚

荷兰半导体设备巨头ASML宣布，将限制中国客户的芯片生产装备交付20天，此举引起了外界广泛关注和讨论。不久后，ASML总裁彼得-威廉斯来到中国，与当地政府和企业代表进行了交流。此前外媒直言：ASML不太听话。

4月19日，ASML公布了2023年第一季度的财务数据，第一季度净销售额约505.18亿元人民币，毛利率 50.6%，净利润约150.8亿元人民币。首季中国约占ASML销售额的8%，约占其积压订单的20%。ASML财务总监 Roger Daasen 表示：“这意味着今年未来几个季度中国大陆的销量显著回升，但部分销售仍可能会受到荷兰出口管制措施所影响，目前仍在等待荷兰当局的最终指引。”

在这之前，ASML强调，新的出口管制措施并不针对所有浸润式光刻系统，而只涉及所谓“最先进”的浸润式光刻系统。截至目前企业尚未收到有关“最先进”的确切定义的信息，公司将其解读为在资本市场日会议上定义的“关键的浸润式光刻系统”。

在美国政府施压力之下，荷兰政府上个月宣布将限制出口ASML部分制造设备至中国大陆。中国大陆是ASML第三大市场，ASML业绩势必受到影响。不过，ASML一再向投资人保证，这些措施对今年业绩前景或长期而言都不会有实质影响。ASML预计2023年在中国的销售额将保持在22亿欧元左右（约合人民币超162亿元），其正在加快拓展在中国的业务和销售。

就在前不久，商务部长王文涛会见了光刻机龙头ASML全球总裁温宁克。王文涛接见温宁克时表示，中国坚定不移地推进高水平开放，愿为包括ASML在内的跨国公司来华发展创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和高效服务。同时，他们也希望ASML坚定对华贸易投资合作信心，为共同维护全球半导体产业链供应链稳定而做出贡献。

然而无论如何，在这场激烈的交手中，中国始终处于被动的防守地位。

03

独立自主是永远的答案

4月12日，在北京举行的2023英特尔可持续发展高峰论坛上，英特尔CEO基辛格现身并发表演讲。他表示，可持续发展是正在蓬勃发展的中国数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中国是全球可持续发展领域的领导者，英特尔期待在可持续发展领域与中国建立深入的合作关系。

高通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安蒙3月25日-3月27日访华，安蒙表示，我们对于与中国市场及中国客户建立起的合作伙伴关系深感自豪。随着高通业务持续拓展，我们的合作伙伴关系也从移动通信行业不断向汽车、计算、VR、工业等领域扩展。

同样在近日访华的还有苹果CEO库克，目前苹果在国内拥有2.43亿iPhone用户，占全球总用户33.3%。而美国排在第二位，iPhone用户数量1.34亿，占18.4%。从营收来看，大中华区一直是苹果的主要营收区域之一。苹果此前发布的财报显示，2023财年一季度，大中华区贡献了苹果近五分之一的年收入，为239.1亿美元，高于分析师预期的218亿美元。

库克表示，苹果公司依赖中国，对于该公司而言，中国既是一个制造中心，也是快速增长的消费市场。据其介绍，苹果在中国已经有数百万开发者以及非常强大的供应链。他说，“这是我们双方都乐见其成的一种共生关系。”

3月24日，三星电子会长李在镕走访了2021年投产的天津多层陶瓷片式电容器（MLCC）生产线。李在镕称，三星愿进一步深化与天津在科技研发及成果转化、新能源产业发展等方面的合作，拓宽合作领域，提升合作能级，努力实现共赢发展。

这些CEO在这个时间来华，表达的一种态度。

对方力量虽然十分强大，但制裁的“反噬”作用不容忽视。ASML CEO温宁克在接受外媒采访时表示，如果中国得不到这些（光刻机等）设备，他们将自己开发，虽然这需要时间，但他们最终会达到目的。香港“亚洲时报在线”称，美国对中国的芯片战争将产生许多意想不到的效应。温宁克的表态暗示了，制裁可能会导致美国试图阻止的结果，即一个独立的中国半导体产业的崛起。

如何独立？

魏少军教授近日说到：“我们看到的半导体全球供应链正在经历一个大变局。”半导体全球产业链正在受到破坏，有人尝试将中国排除在半导体全球供应链之外。这个做法实际上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即便是西方的盟国中也担心自己被孤立化、被边缘化。这意味着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全球供应链，很可能面临着一种碎片化的现象。面临碎片化的威胁，独立自主比依附来的更切实、更长久。

过去二十年，中国集成电路设计业虽然取得已经成长为全球集成电路产了巨大的进步，已经成长为集成电路产业的重要力量，但还存在一些明显的短板，包括，产品定义能力不强；创新不足，尚未摆脱跟踪和模仿；产品进步主要依靠工艺技术进步和EDA工具进步；同样的产品性能需要使用比竞争对手更先进的工艺，而同样的工艺做出的产品，性能往往落后于竞争对手；主要采用FOT流程，而不是COT流程，设计公司广泛依赖代工厂提供的PDK，没有能力开发自己的PDK等问题。

这些短板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并不构成太大的挑战。但在半导体全球供应链被破坏，出现碎片化的时候，它们就成为致命的挑战。除了装备、材料的本地化外，强化设计与工艺的协同是提升供应链安全的重要任务。

中国的独立自主不仅是帮助中企，也是把全球经济从某些压迫下解救出来的正义之举。